“别开电脑!”
今天下午我一回到公司,正打开电脑要工作时,坐隔壁位置的年轻小伙子家劲就突然从旁边探头来对着我警告一声。
我的手指按在电脑开关上面,满脸狐疑地问:“你真好笑,不开电脑我怎么工作?”
“你看看办公室里面,有人在工作吗?”
我站起来环顾整间办公室,没多少人,待在座位上的人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喝咖啡发呆,而且没半个人的电脑是开着的。
家劲说:“老哥你今天早上都在跑业务,事情都过去了才来。你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?”
“早上我又不在,我怎么知道发生什么事?”
“早上全公司的电脑都中毒了,工程师现在还在抢修呢,听说今天是搞不好了,上面已经宣布今天提早下班了。”
“既然提早下班,你还在这里干什么?”我问家劲。这个问题我比较惑兴趣。
家劲吐了吐舌头,调皮地说。
“老哥你也知道我家那母老虎一结婚后就露出真面目来了,把我当狗似的使唤,我还不如待在公司喝免费咖啡呢。”
我虽然还单身,但感回身受,想必其他还留在公司的人情况也跟家劲差不多。于是我问到正题:“全公司的电脑中毒又是怎么回事啊?”
听完家劲的解释我才知道,今天一早,全公司的电脑似乎都被一种连锁病毒入侵了。只要一开机,出现在屏幕上的并不是作业系统,而是一张照片——一张浮肿、腐烂、看似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浮尸的照片。
照片就这样填满了整个屏幕,不管按什么按键都没办法消除,就算把鼠标整个拿起来甩也没用。
“而且每台电脑上的照片好像都,不一样!有的是男的,有的是女的,还有小孩、老人……几个女同事还吓得哭了,更多人看到以后把刚吞下肚的早餐都吐出来了。”家劲振振有辞地说,一边挥舞着手。“全公司的电脑都变成了这样,无一幸免,现在工程师还在抢修,他们都说没看过这种病毒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搞得好。
“说不定我这台电脑没中毒呢,我早上的客户资料要马上建档才可以啊。”我扬了扬手上的资料夹,把电脑开关按了下去。
叮一声,代表电脑系统已经开始运作了。我把屏幕打开,家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“啊”,然后便无能为力地睁着眼看着我的电脑打开。
果然,没有出现Windows作业系统的画面,而是直接跳出了一张照片。我一看那张照片,午餐所吃的牛肉炒饭马上在胃里翻涌了起来,差一点儿连胃酸一起吐在键盘上。
照片上的是一个男人。他的脸已经腐烂到无法分辨年龄跟他原本的长相,皮肤上什么颜色都有,不过都是令人作呕的颜色,看上去真想一把就把他的脸撕下来。
家劲早已转过了头,不忍再看“老哥,还是快把电脑关了吧。”
不用他说,我早在还忍得住呕吐感的时候就把电脑开关给按下去了。哔一声,屏幕又趋于黑暗。
“怎么会这样?是谁做的。”我问。
“不知道,工程师还在查病毒的来源。”
“嗯……”我又看了看整间办公室,决定还是早点儿回家算了。我昨天加班,早上拜访客户累了一上午,刚好趁这时候早点儿回家休息。
跟家劲还有其他同事告别以后,我马上回了家。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下烦人的西装,只穿着内裤跟汗衫打开了电脑。当然,我的电脑并没有中毒。
顺带一提,我暗自窃笑,因为公司的病毒正是我的杰作。
除了公司的工作以外,我的专长就是跟一个朋友学到的入侵系统技巧。
我趁着昨天加班的时候把病毒放到了全公司的电脑系统里,用的是一个网友传给我的图片压缩档,那网友说里面是吓人的浮尸照片,若拿来当桌面吓人一定很有爆点。当时我没看压缩档里的内容,今天听家劲说了以后才知道原来里面是一系列的,不只一张,这样反而更有爆点,哈。
至于我为什么这样做,当然是为了放松一下跟泄愤,我昨天加班也没算多少薪水,今天一上午拜访客户也没补贴油钱,这混帐公司不教训一下怎么行?再说加班跟拜访客户已经快把我的身体累坏了,可以趁着下午好好休息当然再好不过。
我用的是那个朋友自己编写的程序,公司的那些白痴工程师当然没办法马上破解,就算破解了也没办法追查到病毒来源,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。
我哼着歌上了即时通,那个提供图片的网友正在线上。我马上丢了一个讯息给他:“嗨!你那天给我的系列图片可真恐怖啊!”
那网友回道:“什么图片?”
“那些恶心的腐烂尸体的图片啊!我今天拿去吓了公司的几个女孩子,几乎都要哭了呢!”我当然不敢把侵入公司系统的事说出来。
“啊,你说那个啊,你还真够种,敢拿去公司吓女生。那张照片我看了以后都不敢吃饭了!”
“那是你胆子不够大,哈哈。”我得意地打完,正打算输入一些“我很累了,再见”之类的话后就去睡个回笼觉,但那网友接下来却传了个奇怪的讯息过来。
“我给你的压缩档里不是只有一张图吗?怎么说是一系列呢?”
我奇怪了,正要输入讯息,屏幕突然哔地一声,变成一片黑暗。我莫名奇妙,正要拍打屏幕的时候,屏幕啪地一声又打开了,出现了那张我在公司看过的年轻男子的浮尸照片,又啪地一声,屏幕分割成两个画面,多出了一张中年妇女的浮尸照,然后又啪啪啪地变成三张、四张、五张……
后来甚至变成了数百个分割的小屏幕、数百张照片,最后又是啪地一声,变回了那张我在公司看到的男子浮尸照片。
我惊恐地跟照片上的男子四目相交,虽然他的眼睛已经不算是眼睛了,看上去就像是烂掉的纸团,但我却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眼神。
而最恐怖的是,他竟然咧开腐烂的嘴巴说话了:“嗨。”
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我花了好大工夫才稳住心跳问出这句话。
“你说我是谁?”屏幕上的尸体反问。
我壮起胆子说:“你只是一张吓人的图片。”
“错了。”他笑着说,“我是你。”
“我?”
“没错。”他满意地点点头,
“时间到了。”
隔天的新闻头条,是一条数百人集体死亡的消息。他们死在家中或公司,地点都不一样,唯一一致的是,他们的尸体都因浮肿而无法辨认原来的长相,看上去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浮尸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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